发布时间:2024-11-24 14:46:38 来源: sp20241124
幼虫长势、成虫品种、虫洞分布……隆冬时节,走进吉林省吉林市森工红石林业有限公司,只见桌上摆着一沓巡山材料,公司森防检疫站测报科科长仲昭辉正在仔细整理分析。透过办公室的窗户,可见不远处白雪覆盖的山坡。38岁的仲昭辉告诉记者,山上尽是一人环抱不住的柞树,“去年底一场大雪后,就暂时封山了,得等到今年3月咱才能再进山。”
多年来,仲昭辉一直守护着这片山林。每年3月到11月期间,他一般两三天便要进山测报一次。山路难行,尤其初冬下了雪,仲昭辉手脚并用才能艰难地爬到柞树密集的半山腰,再寻找柞树树干上笔帽大小的虫洞。那是栗山天牛幼虫啃出来的,它们扎起堆来,能把大树蛀空,是当地主要的林业害虫。仲昭辉的工作之一便是在巡山时把幼虫集中发生的点位、面积记录下来,为接下来的检疫工作做准备。
森林防疫是干啥的?2010年,刚刚退伍转业的仲昭辉也这样问。“绕不开这三样——爬山、看树、治虫子。”仲昭辉的师父、森防检疫站总工程师李东华这样回答。
“爬山、看树就不简单,治虫子更难。”仲昭辉说。栗山天牛幼虫寄生在树木内部,危害大、防治难,“人抓不现实,打药伤树木”。羽化后的栗山天牛,从飞离树木到再次产卵有十几天时间,是防治的黄金期。每年7月,基于上年的监测数据,仲昭辉会和队员们分成几路,在山里彻夜点灯诱捕成虫,阻断栗山天牛繁殖链。“十几年前,我头回上山时,打眼就能看见几个大窟窿。这些年的工作很见效,现在得使劲找才能找到虫洞。”仲昭辉说。
三四个小时的山路、重复劳累的工作,虽然现在干得起劲,但入职头几个月,仲昭辉也打过退堂鼓。直到那之后不久的一次巡山,改变了他的想法。
2011年初春,例行巡山时,仲昭辉看见不少树上都有只剩脉络的叶子。回去时,他并未在意,随口和李东华提起。
然而李东华却上了心,“听描述,像是林场十几年没暴发过的花布灯蛾。”李东华当即组织小队进山监测,随后发出预警:“花布灯蛾数量异常增长,建议发动村民,立即清除。”不久,吉林省森防检疫总站发布“吉林省花布灯蛾特大级灾害预警”。据统计,当年红石林场受影响森林面积超万顷,收拣虫苞近百吨,挽回直接经济损失1700多万元。“见微知著,这工作有意思、有意义。”这之后,仲昭辉再没提过离开。他和同事们一道守护着这近30万公顷的森林,这一干,就是14年。
“治虫子,也得有知识。”树干寄生的栗山天牛、啃食树叶的花布灯蛾、以松针为食的松毛虫……林场需要监测的有害生物多达十几种。为制定有针对性的检疫方案,仲昭辉上山监测记录,下了山便在办公室里观察幼虫、翻书学习,积累了20多本工作笔记。
广袤林海中,像仲昭辉一样的护林人有很多。近年来,吉林市全面推行林长制,2023年,各级林长累计开展巡林超1万次,还建立“林业+公安”“林业+检察院”机制,形成护林合力。当地林业虫害检测率达99.99%,实现林下经济产值超38亿元。
如今,仲昭辉的工作又多了一项——拍照片。2022年,他考取了无人机驾驶执照。巡山前,站在山脚处,借助无人机设备,哪里叶子泛黄稀疏,一览无遗。干起活来,更有方向。这个冬天,仲昭辉还在进行无人机操作教学,“治虫子,也得跟得上时代。”
《 人民日报 》( 2024年01月03日 04 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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