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普视频助科学知识成功“出圈”

发布时间:2024-12-31 04:12:21 来源: sp20241231

  ◎实习记者 苏菁菁

  不久前,一部由两位院士、3位研究员、35位博士研究生共同参演的科普微电影《无处不在的氟——有机师姐II》获得广泛关注。截至目前,这部微电影在B站的播放量已超50万。不少网友评价道:“文科生也能看,很有意思”“非常好的科普电影”……

  从院士科普“刷屏”到科普微电影“出圈”,近年来,视频类科普作品的关注度迅速增长。

  今年1月,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智媒研究中心发布的一项报告显示,短视频直播平台已成为知识传播与获取的主要渠道之一。在视频直播平台学习科学知识已经成为新风尚。

  在方寸间“玩转”科学知识

  “蒸馒头哪层先熟”“从铺满香蕉皮的路上走过,怎么走不容易滑”“被陨石划破的航天器如何自动愈合”……借助这些通俗有趣的视频,越来越多艰深的科学知识走进公众视野。

  科学内容正逐渐成为各大视频平台的重要垂直领域。一批专业人士、科研机构入驻视频平台,成为科普视频创作者。他们发布的视频拥有很高的播放量,评论区内还会出现不少有价值的讨论和追问。

  “如何用物理绕开松钩机制,成为娃娃机的‘统治者’”“如何运用热力学知识学会穿衣,不在寒冬中瑟瑟发抖”……这些是近期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抖音号里的热门视频,趣味丛生的科普内容吸引了400余万名粉丝。

  “物理,可悟世界之道、可析万物之理。重要的不是结论,而是思索的过程。”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科普团队负责人成蒙说,“怎么玩好娃娃机?如何穿衣更暖和?这些是我们常见的小问题,它们听起来离物理很远,但生活中处处有科学。通过科学的思维方式,我们能够发现很多有趣的现象,获得很多知识。”

  用羽毛球拍讲正负电子对撞机,用扫把讲宇宙射线……各类生活用品都有可能成为同济大学退休教授吴於人的实验器材。2018年至今,吴於人的抖音账号“不刷题的吴姥姥”获赞2000余万。“探究迷人的物理之惑,享受科学思维的快乐,是我们一贯倡导的理念。”吴於人说。

  “香蕉:在修罗魔道中修成正果”“土豆:从剧毒块茎到未来主粮”“网上流传的‘海怪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”……这些是中国科学院博士唐骋的科普作品。它们聚焦泛生命科学内容,在B站拥有超过百万的播放量。

  唐骋的账号名为“芳斯塔芙”,是“fun stuff”的音译,意为“有趣的东西”。“科普不需要多么高大上,而是要和观众打成一片。我们科普的对象是广大公众,所以我们要做有趣的东西,把大家在上班、上学之后一点点零星的注意力争取过来。”唐骋说。

  数据显示,2020年,我国公民具备科学素质的比例为10.56%。根据《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规划纲要(2021―2035年)》,我国的目标是2035年将这一数据提升至25%。

  视频类科普或许可以推动实现这一目标。在各大视频平台,深入浅出的原理阐释,妙趣横生的脑洞创意,正在让高深的科学知识趋向“轻量化”,让前沿科学热点更加大众化。

  带用户领略科学之美

  “有位同事去偏远山区时遇到了一个高中生。同事问他将来想上什么大学,那个孩子说,他想考中国科学院,要来物理所,因为他看过我们的科普文章。”成蒙告诉记者,这个故事成为他坚持做科普的动力源泉。

  最初,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相关平台账号的定位并非科普。在随后几年运营中,团队逐渐明确了以科普为主,兼顾研究所宣传工作的账号定位。“我们的科研成果直接面向公众的比较少。如果想与公众产生连接和交集,科普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。”成蒙说。

  “如果说教育是在树人,那么科学普及就是在播种。”成蒙说,“我们服务对象是喜欢或痛恨、向往或害怕物理的所有人。我们团队的使命是把人‘领进门’,让他们看到物理之美、科学之美。”

  目前,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的科普团队有60余人。此外,还有20位参与科普工作的科研人员。“日常科普视频的创作主力是所里的研究生。此外,我们还会邀请科学家,通过跨年科学演讲、科学公开课等形式,为大家讲解更加专业和前沿的内容。”成蒙说。

  唐骋在2018年坚定了自己做科普的信念。当年,作为中国科学院神经所的博士研究生,他接到任务,负责撰写一项科研进展新闻的通稿。

  “为了写好这则通稿,我做了很多调查。但在调查中我发现,当时很多人认为这项研究成果并非重要突破,与业内的观点有很大差异,这种认知差别让我非常震惊。”唐骋说,“面对科研人员和公众间巨大的思想鸿沟,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填补。”

  这项“填补工作”并非轻而易举,科普视频是很好的载体。

  唐骋近期最受欢迎的科普作品是“银杏:活着,直到被死神遗忘”。目前,这条视频在B站的播放量达到331万。

  “在今天的地球上,只有一纲一目一科一属一种银杏。换句话说,我们所见的一切银杏都属于唯一一个孑然一世的物种。”唐骋在视频中娓娓道来。银杏深奥的演化历程在他的口中变得浪漫又神奇。

  唐骋告诉记者,他做科普视频一般需要三步,查阅论文、撰写脚本和视频制作。一条视频制作大概用时3周,而这条讲述银杏演化历程的作品,足足花了他两个月。

  “世界范围内针对银杏的研究和较为深入的科普作品非常少,做这个选题相当于挺进无人区。为了完成对银杏演化的系统科普,我查阅了大量论文。世界范围内关于银杏的研究,我看了差不多80%。”唐骋告诉记者。

  “目前,我们的科普还存在许多荒漠地带。土地一旦荒芜就容易滋生杂草,也就是谣言。”唐骋说,“我希望自己成为荒漠中的‘园丁’,把准确、专业的内容‘铺’上去,防止这些地方被杂草占领。”

  用科普种下好奇的种子

  《关于新时代进一步加强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意见》提出,充分利用信息技术,深入推进科普信息化发展,大力发展线上科普。那么,应该如何让高深的科学知识“走”入更多寻常百姓家?

  “我们想尽办法用老百姓理解的、喜闻乐见的形式做科普,这样效果才好。”吴於人说。

  在成蒙看来,好的科普视频需要切合时下热点或与公众的生活紧密相关。“结合热点,及时满足公众的好奇心,自然会吸引观众。有些选题和生活相关,大家并不明白背后的原理。以这些内容为选题,可以产出好作品。”成蒙说。

  “不仅如此,科学原理还需要漂亮的包装。”成蒙补充道,“我们会尽量做一些展现科学之美的视频,比如在演示实验中为大家展示漂亮的镜头或画面。先吸引观众,使之产生兴趣,再揭示背后的科学知识。”

  唐骋认为,科普视频首先需要知识准确、内容严谨。在此基础上,再精心打磨,做出趣味性。“科普视频的本质是娱乐产品,需要让观看视频的人获得精神上的放松。再进一步,要通过具体内容引发观众的情感共鸣。”唐骋说。

  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,科学知识的传播渠道逐渐增多。从传统出版物和传统媒体,再到短视频、微电影和直播,科普内容的呈现形式日益多元化。

  “科普文章的门槛较高,容易让人望而生畏。科普视频相对而言通俗易解。但科普视频多是碎片化内容,科普文章系统性更强,内容更加丰富硬核。”成蒙说,“视频和文字相辅相成,无法彼此替代。”不仅如此,在科普实践中,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还会结合直播与短视频两种形式,提升科学知识的传播效率。

  “越来越多的新兴技术手段正在涌现。我们要勇于创新、学会利用。同时,还可以创新项目运作方式,吸引更多人参与到我们的科普工作中。”成蒙说。

  唐骋认为,科普形式的多元化,意味着观众需求的多元化。“作为科普创作者,要在厘清自己核心受众和作品特色的基础上不断创新,尝试各种新形式、新题材。”唐骋说。

  面对未来,吴於人希望看到更多科技工作者加入科普的队伍。“只有种下好奇的种子、打造百花齐放的教育生态,才能成长出更多的探索型人才、创新后备英才,让源源不断的人才托举起我们的百年强国梦。”吴於人说。 【编辑:邵婉云】